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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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这样好吗少爷？”栾小兵无奈地说，“投资三个亿的大电影，你是绝对男主，其他的不是老戏骨就是新人，抢不走你风头，童悦是前辈，有地位有资历，放下身段来和你炒炒绯闻你也不吃亏，拍摄周期也不长，片酬也良心，到底你有什么不满的，我费了多大力气才给你拉到这个资源，基本都敲定了，只是让你去跟童悦谈一谈，联络一下感情而已，你是怎么又给搞砸了？”

萧秋南脸上依然戴着墨镜，看不清他眼睛里的神色，他微微抬头，朝着高层坐的办公桌望去，面无表情地说：“这么好的事，天上掉馅饼，从70到75，从80到85，居然都没一个前辈捡着，要轮到我这么个90晚辈撞大运，我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气呢。”

栾小兵脸色一白，刚要解释什么，萧秋南又不急不慌地说：“后面有人不计成本砸钱，童姐只想拍个唯美长MV而已，她是大女主，戏份都围着她转，不管男主男配，拍出来反正都是给她抬轿的货色，又要求必须有名气，正当红，有新闻度……跟她同代隔代那几个顶尖的就没有一个愿意的，大把愿意的她又瞧不上，嫌弃咖位低，不够格，这部戏炒了一年了男主还没定下来，现在把手伸到90来了？”

他终于忍不住，短促地冷笑了一声：“跟童悦搭上线，以后合作机会自然多多，公司这是要牺牲我一个，赔本赚吆喝啊？”

高层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这个项目，的确对你的未来发展没什么好处，也是她先提出来了，态度又好，还是想着以后能和我们有长期合作才……算了，既然对方主动拒绝了，就不要再提了。”

栾小兵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叹了口气，肩膀垮下来，完全放弃地说：“好吧，人家还给你送了一大束花，表示歉意，你可真行！”说着竖起大拇指。

萧秋南唇角一弯，露出一个狡黠的笑意，摇着头说：“我也是欠了别人一个人情，且得还呢。”

栾小兵带了他三年半了，也知道他虽然表面上骄矜傲慢，动不动就冷脸闹别扭，像个被惯坏的贵公子，但毕竟是富养大的城里小孩儿，自小吃过见过的主儿，很知道把握分寸，不至于随便得罪人，何况从童悦那方的态度来看，也不像是被得罪了，反而相当谦和，又送花，又送糖果，礼数十足。

北京城藏龙卧虎，也不知道这小子哪儿搭了一根天地线就自己把事解决了，反正只要不用她操心巴肺去给他收拾烂摊子就好。

三人又聊了几句，提到即将开拍的《夜杀》，栾小兵不放心地叮咛：“这部电影的内幕你也知道，其实主要目的是为了带新人，但对方诚意很足，片酬又高，开年元旦档已经预订了，还有可能冲奖，导演编剧和制作团队都没什么可挑的，虽然说是群像片，但你戏份很多，和童悦这个片子完全不同，既然接了，你态度就要端正一点，别马马虎虎的。”

萧秋南默不作声地看着她，栾小兵心里猛跳了几下，仿佛有不好的预感：“又怎么啦？”

“我现在退出拍摄的话，还来得及吗？”萧秋南轻声问。

“你说什么！”栾小兵唰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声音都变得尖了起来，“帮帮忙！合同都签了，宣传都放出去了，就差进组了，现在你说你不演了？！”

“开个玩笑。”萧秋南无辜地看着她说。

栾小兵又跌坐回椅子里，心有余悸地用手拍着胸脯：“快被你吓死了。”

萧秋南笑了起来，带着点恶作剧的小得意，正要再说什么，手机响了，他摸出来看了一眼号码，说了声‘抱歉’，站起来一边接着一边往外走去：“喂，高哥？……不会不会……哈哈，这样吗？……”

看着他旁若无人地自顾自开门离去，栾小兵对公司高层摊了摊手；“看见了吧，带个坏脾气的小孩就是这么难。”

后海是北京著名的小清新文艺地盘，见缝插针地挤着几十家茶座咖啡厅酒吧……之类的消闲雅座，只是刚四月中的天气，别说荷花了，荷叶都稀稀拉拉跟浮萍一样，再好的地段也看不出什么美景来。

姚梓言从读大学到离世，在北京生活了十一年，从女大学生时代，就对这种小清新圣地向往已久，但始终手头紧，没有时间也没舍得钱来享受过，如今换成了田瑶瑶的身份，选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什么事都不急，悠然自得地坐在临水的露台上，静静地看着蓝天白云，喝一杯贵得足以买十个西瓜的西瓜汁，简直是……闲的蛋疼啊。

她不耐烦地去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一个阴影忽然移动过来笼罩在她头顶，抬头一看，萧秋南伸手把墨镜拉到鼻梁上，露出一双星光璀璨的黑眸，微笑地看着她：“对不起，迟到了一分钟，我能坐下吗？”

“当然。”田瑶瑶摆出自己最诚恳的笑脸，“请坐。”

萧秋南笑着把墨镜推回去，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对服务生抬手示意，然后说：“一杯咖啡。”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露天座位，无遮无掩，孤男寡女……简直完美！田瑶瑶心里呐喊着“狗仔队呢！？风行呢？你们倒是快点来拍啊！还有那个服务生，摆出这样一幅习以为常的样子真的好吗？赶快去向媒体爆料啊！线索费也有几千块呢！”

咖啡送来了，萧秋南拿起小勺搅拌着，见她一直不说话，询问地扬起眉毛：“田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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