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三十

因天色尚早，恒志吩咐人在前厅摆了一桌台面，他带着小婕，他的几个朋友也一人叫了一个条子，一起围着一张桌子吃花酒。众人划拳敬酒，起令弄文，亦是十分尽兴。

小婕初时还觉的恒志是个好主顾，一个劲的替他挡酒说话、递鼻烟、打扇子，可劲的亲热巴结，把个恒志弄得十分得意。渐渐的酒入欢肠、兴致发作，不知不觉，有了酒意，浑身燥热起来，头上的汗珠子有绿豆大小。小婕帮他脱去上身衣服，打赤了膊，又把辫子盘了两盘。谁知这位总督的二公子有个毛病，是有狐骚气的，而且很利害，人家闻了都要呕的。当下在席的人都渐渐觉得，于是闻鼻烟的闻鼻烟，吃旱烟的吃旱烟。

小婕也实实是受不了，只好借着更衣，悄悄让自己的娘姨拿了个香炉过来，放了沉香点起。更点了一把安息香，想要解解臭气。不料贾大少爷汗出多了，那股臭味格外难闻。小婕原是看他长得周正，有心留他过夜，现在闻了这狐骚味，却是恶心的要死，盼着恒志走的越早越好。

眼见得在席的朋友实在是被熏不过，不等席散，相率告辞。那位五品官道：“公子，我要告辞了，回去晚了老婆不答应。”

已有几分酒意的恒志笑道：“原来你还怕老婆，呵呵，早没看出来你有这个毛病。那你回去吧，别让你家的河东狮子发威。”

坐在他右边的另一名朋友也说道：“家母近来身体不适，好早一些回去侍候，我也告个罪，先退了。”

恒志一门心思都在小婕身上，倒也不多想，仍答应道：“你是个孝子，好！你回去，替我问你家老人好。”说罢，将小婕的手一把道：“爷也算是阅人无数，难得碰上你这样一个尤物，果然是名不虚传。爷敬你一杯。”

小婕用一只袖子捂着鼻，另一只手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道：“公子，你看，天色也不早了，该歇歇了吧。”

恒志醉意惺忪，竟会错了小婕的意，大笑道：“好，我就随了你的意，咱俩接着喝，晚上我不走，在这里留夜。”

小婕一听着了慌，暗道一声我的妈呀，急忙站起来对两位要走的人道：“二位爷先慢走，恒公子醉了，两位可要招呼住，一块儿把他送回驿站才好。”

恒志正端着一杯酒在喝，听了这话，顿时明白，羞得脸都红透了，像个醉虾似的，他啪的将酒杯摔在地上，抬手朝小婕的脸上打去。

小婕这时已经站了起来，急忙躲开这一掌，退了几步，趁势道：“公子果然是醉了。”

恒志听了这话，又操起一个酒壶朝小婕扔过去，毕竟已经有了七八分酒意，扔得并不准，那酒壶砸在墙上。酒水和碎片四处飞溅。

门口站着的“大茶壶”见了这阵仗，知道要出事，因为是小婕理亏，又不好劝，急忙抬脚奔了出去搬救兵。

恒志发着狠继续骂道：“你爷我哪样不如人，你叫我套车走人！你要赶我走？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爷的这十两黄金不是白给的。”

小婕冷着脸道：“公子是哪里来的话，我怕的是爷吃醉了，所以才让套车。也是想让您睡得安稳些，这都是我的一番好意。”

“你这个好意，爷我受不起。我他娘的毁了你这个臭婊子。”恒志说着就要过去动手，跟前的几个人怕把事闹大，急忙将他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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