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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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小秋的出现使得郑晓悠又开始噩梦缠身，她大口地喘息着，眼前是甩不掉的血色。安眠药已经不能让她好眠，看看时间，五点零八分，一共才睡了三个小时。浑身虚脱，头痛的要炸裂，似是要感冒，挣扎了半天实在是起不来了，奢侈的请个假吧，晓悠心里想。

经理的批假很痛快，因为她攒的假期都够放个大长假的了。昏昏沉沉地睡到下午，才觉得似是又活过来了。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像她又不像她，眼泪不觉就流了下来。她梦里全是郝帅临死时的样子，她想他，好想……想的心都痛了。实在是太难受了，还是出去走走吧，戴了个帽子遮住了半张脸，晓悠突然就心安了。漫无目地走着，随着人流等公交，上车、下车，直到停下脚步她都没有发现有人一直跟着她。也许，这会儿她什么都不在意了吧。

徐子衿抬头看了看晓悠停下的地方，是一家话剧院。分开太久，他竟不知她什么时候喜爱上了话剧。

是的，近日来的尾随者就是徐子衿。

他摸了下似乎还隐隐作痛的脸，想到那日晓悠的灵敏，不禁低头苦笑。说实在的，他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想的。每日看似平常的生活，却总是觉得空落落的。他常常一个人发呆，一坐就是好久，直到清明节那天，在郝帅墓前再次见到了晓悠，他才知道自己一直以来的执着究竟是为什么了。

那无数个日夜他也想忘了她，可越想忘记就越是想念。她像一缕幽魂总是在他最脆弱的时候出现，又在他想见她时消失。他告诉自己，他们之间已经结束了，他对她的伤害已经完全超出了预期，他该满意了，她也应该恨死他了。可他一想到她是恨他，而不是像从前一样爱他，他就锥心刺骨的痛！

这痛，他活该受着。

他的父母虽然没有离婚，可那家也形同虚设。

他想见晓悠，可又有点怕见她，那从心底渗出的惧怕像梦魇一样久久缠绕着他，他怕她仇恨的眼神，怕她无情的背影。

就像现在，他看到的永远是她毫无温度的背影，让他心痛，让他心疼……

剧院门口没什么人排队，晓悠顺利拿票进去了，而徐子衿则费了一番周折。

他先是让一个路过的男孩去打听晓悠买的什么票，见人家面露疑色，马上拿出一张大钞贿赂，在成功获得消息后结果是票已售完。正在他绞尽脑汁的时候，旁边一直盯着他的男人靠过来，伸手比划了一个数，原来是票贩子，坐地翻倍的价格。此时已不是计较多少钱的时候了，拿票，入座，徐子衿神不知鬼不觉地坐在了晓悠的后两排，顺便压低了自己的帽子。

好戏早已经开始，美丽的朱丽叶和俊朗的罗密欧在舞台上尽情地演绎着这经久不衰的爱情故事。

《罗密欧与朱丽叶》，徐子衿记得他第一次见晓悠时，她就是扮演着朱丽叶。那时她留着一头他最喜爱的长发，而如今那长发被修剪的短的可怜，这是昭示着她已忘掉过去了吗？她今天来看这话剧是因为在思念郝帅吧，那他呢？突然涌上心头的嫉妒带了悲剧的色彩，他不理那丝丝抽痛的心看向晓悠，她正看得出神。

“否认你的父亲，抛弃你的姓名吧；只要你宣誓做我的爱人，我也不愿再姓凯普莱脱了。”朱丽叶深情地说。“我们叫作玫瑰的这一种花，要是换了个名字，它的香味还是同样的芬芳；抛弃了你的名字吧；我愿意把我整个的心魂，赔偿你这一个身外的空名。”

徐子衿恍惚地看着舞台上的朱丽叶扮演者，她也穿着晓悠当年那一色系的宫廷服。她的声音哀切却满含深情，她的眼睛好像在说：“我原谅你了，来，继续爱我吧！我知道，之前的一切并不是你的本意，现在让我们放下所有的仇怨继续相爱吧！”

徐子衿从未有过的压抑。他胸口一阵憋闷使得他开始呼吸不畅。可以吗？可以吗，悠悠？我们放下以前的仇恨，重新开始，可以吗？他眼角湿润，看不见晓悠的面庞，只见她手抚上了脸颊。

“谁教你找到这儿来的？”朱丽叶说。

“爱情怂恿我探听出这一个地方；他替我出主意，我借给他眼睛。我不会操舟驾舵，可是倘使你在辽远辽远的海滨，我也会冒着风波把你寻访。”罗密欧说。

徐子衿听着台上的对话，眼睛却不离晓悠的身影。环境太暗，任谁也看不到那里面酽酽的情意。

晓悠看得很专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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