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你转身的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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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中，岁月已经走到了六月份，在大部分学生看来，六月是高考季，也是毕业季，只是对于才是高二的姚若云和凌晨来说，这或许该称为永别季。这一切来得那么突然，以至于他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甚至都不知道六月以前的故事去了哪里，会是虚或是幻。

他的世界，感觉要塌了下来，天崩地裂的不是他的抓狂，而是他的绝望和悲痛。这情当初来得那么悄然，却已经深深地沉浮在了他所有的心田里，那一片如血的沸腾，似乎如止水一般的沉默。它们是时候要从他的心脏里离开了，毕竟，它们的到来，也只是一次无意，谁知这情会那么深，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已经发酵开来。这没有谁的对错，也没有谁的过错，因为这只是一场无法逃脱的爱恋，谁也不可避免，除非时光倒流。

比悲痛还要悲痛的是沉默，沉默的人，是最无可救药的，他们的看似冷静，其实只是一个逞强的伪装，他们最需要的不是一句安慰，也不是一句提醒，而是一次呐喊和一次哭泣，因为只有呐喊和哭泣才能够真正解放他们为情所困的心。

姚若云，她已经为他带来了一次诺言，只是在等一个时间对他告别。然而这一次刚好，可以让他们就此结束这一段纯真的爱恋。早结束和晚结束，对于她来说还能有什么区别，早和晚在她这里已经变成了同一时刻，她再也没有早或是晚的概念了，世界对于她来说，也已经够完整，够幸福了。在这最后的一刻，她想流着泪离开，因为她实在撑不下去了，她不能再继续对他一直微笑，为他绽放他所爱的酒窝，她想哭，想变成一个可怜的泪人，从他的眼前消失，她的罪过，就让她在此刻赎回。

六月的雨，滴滴答答个不停，致远楼沉浸在一片潮湿之中，天台上的瓦片里流淌着滑落在走廊上的雨水，谁不经意间得到了它的抚摸，在抬头的那一瞬间，它们又刚好滴进了她的眼睛里，调皮地在瞳孔里打转，不舍得离开，还以为这就是它们要回归的大地。从前的风景，你们还在不在他们的路途里，守着那份十九岁的遇见呢，你们会不会像那六月的雨一样调皮，把真正要守护的人儿，弄得伤心了呢。

瓦片，总是待在屋顶，看着空中多变的风景，或是云，或是雾，或是雨，或是雪，或是冰，或是太阳和月亮，或是满天的星星。它其实是最幸福的人，因为它是一屋之顶，是一空之底，它可以看见月圆和月缺，也可以看见四季的轮回。它的世界里有悲有欢，就像大地上的他们一样，当世界沉睡的时候，它就要醒着，因为它要守护屋里的他们的梦，当世界醒来的时候，它仍旧要醒着，因为它要许屋里的人一方宁静，所以瓦片永远都是清醒着的，它们没有入睡而言，所以它们不知道什么是梦，它们只知道屋里的人才是他们要守着的不变的梦。

姚若云此生唯一的爱情，就连世界都在为她保护，尽管那场调皮的雨已经滴在了她的眼睛里，可是它们却让她看得更清楚，更明白。屋顶下的人，不知道会不会惦念头上的瓦片，那里，还有他在下面守着，她该会放不下这里的一切，不论是一块瓦片，还是一个人。可是回头，却真的没有第二次，她没有绝望，因为在遇见他之前，她就知道了绝望，只是她并没有把它们当做绝望，而是当做了希望，那就是她的谎言换来的诺言，一个从绝望到希望的告别。

屋顶下的爱情，会是姚若云和凌晨回忆里的特殊记忆。他们的所有遇见，都只是在这所宣化高中，所有的期待和等待，也都是在致远楼那一段楼梯的台阶上。他们的生活反反复复，绕着这一个地方，虽然这个地方不大，都在一个屋顶之下，可是隔着一层楼，却隔住了所有的思慕。

“这次月考，我们班级数学总体考得不错，只是有个别人考得不太理想，我就不指出来了，那个人心里有数。”数学老师尽管没有特指出是谁考得不理想，但是他的眼神，却一直停留在凌晨的周边，让全班人都忍不住猜测是他。

“凌晨，这是你第一次数学考不及格哎，好像有点……”许东洋远远地就看见了凌晨数学试卷上面的那个成绩，只有两位数，而总分却是一百五十分。他没敢再继续说下去，他的声音比往常要低很多，就是因为此刻的凌晨，又呈现出了一种让人害怕的模样，冷静得像是在反思，又像是在寻找曾经丢失的什么，那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手下的数学试卷，眼角处散发着压抑的光线，差点要封锁了他的整个视线，甚至忘记了后门口她熟悉的身影。

“下课了，大家休息十分钟。”数学老师说完后就离开了教室，只是他从前门踏出的那一步里，又回头望了眼凌晨。

凌晨并没有注意到数学老师看他的目光，那里充满了失望和担忧。然而，凌晨毕竟是一个好胜的男孩，这一次数学考试的失败，让他曾引以为豪的数学已经变成了一次包袱，压得他透不过气来。那种失落的情感，更是让他心里难受得很，因为这真的是他第一次数学考两位数，这简直是让人无法相信，太离谱了。

“凌晨。”是姚若云的声音，她竟然来到了八班的后门口，只是她这一次的声音，全被他给忽视了。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没有理她，她还以为是自己的声音太过于小，所以才会让他没有听见，于是她凑近了门口，再一次喊出了他的名字，然而，他还是没有答应。

“喂，凌晨，姚若云来找你了。”许东洋从饮水机那里才走过来，刚好看见姚若云正站在后门口这里，只是见她尴尬地没有人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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