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脑中一念

“各位客官，欢迎今个儿来到荼苦茶馆。

来这里的客官无非是一壶清茶半缕烟，闲听春秋江湖事。

在下虽然名不显、位不尊，提的不过是一壶热茶，启的只是两片薄唇，但好在还算耳聪目明。西湖的龙井、洞庭的碧螺、黄山的毛峰、云南的普洱，靠着两条腿走南奔北进茶，听一听南北两路、东西二地的江湖事迹。喜的是各位茶友老爷大姐的捧场，奉送一些江湖上的轶事，陪各位品茶。如有不喜，想清净的客观，二楼尚有雅间，只管找学徒带路。”

大明嘉靖年间，位于九州西南一隅的贵州龙场，虽有市集终究不过三五行人步行在街道上，店家也是稀稀拉拉的散落在街边，许是还没到节日赶集换物的时间吧。但是龙场老街街头的一处茶馆里热闹非凡。馆名“荼苦”，取的是“谁谓荼苦，其甘如荠。”细品方知此中味。

“海习先生客气了，江湖上哪个不晓您的茶艺，哪个又不知您天听地闻的本事。喝茶还有故事听，谁愿意一个人上去傻坐着。”

“这位兄弟是北人吧，咱这很少用到您字的。”

“大兄弟你的南话也不地道啊！”

“没办法，走南闯北的苦力啊！”

“朋友说笑了，四海镖局的师傅如果只是走南闯创北的苦力的话，叫那些走货贩足的如何活法!”

“呀，兄弟怎么怎么看出来的？”

“你那镖旗不是搁桌上么！五湖两字这么大！”边上有茶客笑道。

“五湖、四海，镖旗绘五湖，镖名曰四海，五湖四海俱是我走镖的所在。镖主华老先生手中长枪腰中鞭，出是蛟龙回马桩，江湖那个不知，谁人不晓。”

“海先生评的在理。不是我吹自家当家的，那身手。唉，可惜兄弟我书读的少，没法向大家形容，那真是见了才知道厉害。”那个自称走南闯北苦力的镖局汉子道。

“没法形容才是最厉害的，一切尽在不言中啊！”茶馆老板海习道。

“还是海先生会说话。”有人赞道。

“海先生，出是蛟龙回马桩怎么说的？话是听过，但我可不知道其中含义，这出是蛟龙指的是华镖主的钢鞭？回马桩指的是长枪？不是回马枪吗？”

“这位兄台所言及是。想那华老镖主的十三节钢鞭在进退间端的是神鬼莫测，好似那出水的蛟龙，你道那龙头势难抵挡，可是神龙摆尾也不是说笑的。

至于回马桩嘛，说的是华老镖主收势的那一下，长枪落地犹如木桩入地一般的稳健。鞭、枪双绝，江湖上能同时把两个兵器练的出神入化的可没几位啊！”说道兴处，这位茶馆主不忘端起边上的清茶茗上一口，“好茶，这是敝人特意从云南进的普洱，在这秋寒时可是有暖胃之效，也是解酒的好手。”

“哈哈，不愧是半片茶圣海先生，说江湖事的时候也不忘推销推销自家的东西。”

“客官说笑了，小店可还指着各位高客过日子呢。”

“咱们跑江湖的，海先生不必客气，客官的称呼可担不起。”

“说故事时小老儿称呼各位一声兄台，年长的叫声老哥，卖茶的时候，各位可是衣食父母，怎可妄称！哈哈，大家别光顾着听小老儿说，别忘了喝茶吃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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