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掌中绝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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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城门外。

二人纵马奔腾，呼啸而来，如那裹夹着绿意的新春，正以不可抵挡之势，自远山铺展而下，悄然覆没这料峭阑珊的残冬。

白马似雪，少年如风。青衫随风翻飞，朝阳一路相随。万道霞光碎于马蹄之下，惹来尘微缱绻，却也遮不住明媚少年俊朗英姿。

两匹快马转眼间就到了城门前。

适逢今日城门前做墟，初春的早墟，大量的渔樵农户、商贩走卒，全都聚集于此，买卖流通。人来熙攘间，颇有大都物阜民丰之姿。

二人只得勒马停缰，驻于繁闹的墟市之前。

当先一人，便是公输鱼。

她虽作男妆打扮，却依旧颀秀难掩，尤其脸部线条，细腻如琢，只是神情里少了几分女儿家惯常有的娇柔妩媚，反倒多了几分飒爽俊逸，罩以眸中的笑意盈盈，便如海上初升之明月一般高洁舒朗，令人眼前一亮，一见难忘。

公输鱼翻身下马，把缰绳交于紧跟其后的护卫，随即上前几步，负手而立，隔着墟市仰望城楼。

巍巍城门楼，赫然眼前。巨型白石叠起十丈，雉堞左右起伏绵延，红木擎天，旌旗猎猎。

——这便是永成王朝的帝都了。生而为人十七年，这条路足足走了十七年，今日，总算是走到了这里……曾经的孽债，即使早已被时间淹没，总归有人记得，总会有人来讨……永成王朝，我来了……

突然，正在仰望城楼的公输鱼眉间一蹙，思绪便被打断了。她似乎是看到了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确实不寻常。

但见那金戈铁甲、十步一岗的威严城门楼上，竟然出现了一群薄衣轻纱、头插春胜的脂粉小娘子；而就在那群小娘子的正中央，一年轻男子，偎红倚翠，状若微醺。

远远看去，那男子玉冠锦袍，在一团红纱绿绸、莺莺燕燕的衬托下，倒是更显雍容清雅，好似这早春的风，拂面而过，辗转复回，悄悄携了些私语，让人不由得心中一痒。

公输鱼不禁愕然：这是何人？竟敢于那代表着皇城威严的城门楼上，搂着小娘子嬉戏？他是如何能够畅通无阻地一路走上去的？那城门守卫军，又为何对其如此荒唐放荡、亵渎皇家颜面的行为，视若无睹？

正在疑惑间，公输鱼眉间再蹙。

就见那城门楼上，紧贴在男子身边的一名红衣小娘子，手底暗中发力，悄悄拍向男子身后的雉堞！

轰隆隆。巨石内部碎裂之声隐隐地传来，若天边闷雷滚滚，却是于这喧闹的早晨，周围并无人能察。

城门楼上，男子继续被小娘子们拉扯推搡着，迷醉在花团锦簇中，对那赫然于其身后张开了獠牙的陷阱蒙然不觉。

红衣小娘子笑得花枝乱颤，再抬纤纤玉手，朝着男子胸膛，一推。调笑风月间，这个动作再自然不过了，谁又会去怀疑，这撩人的温柔乡里，竟是藏着步步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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