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火车不是推的

“请进吧，朋友们。”

随着章璐倩纤纤玉手一请，门外上百名顾客蜂拥而进。进到屋里，顾客们感觉眼前一亮，高雅、幽静、古朴、清洁的环境，时尚、新颖的桌、凳、椅，叫人耳目一新呐。每一张餐桌中央，都立着一个书本大小的小房子式广告牌，正面是：新颖、时尚的最新潮流款式家具；欢迎订做、购买，洽谈业务。背面是：标岫家具厂的地址，电话号码。这些小广告牌随着饭菜上桌，服务员将会收起。等客房竣工，住进旅客了，同样要在每个房间写台上放上一个这样的小广告牌。尹文野领着冯洪正一直穿梭于各个餐室之间，去听听客人对家具的反应。当冯洪正听到的全是客人们的啧啧赞叹声，那一张脸呀，溢出蜜了，不时地向尹文野投于感激、敬佩目光。未等到冯洪正、尹文野回到厂里，第二天家具厂的电话被人打爆，新招的电话接听员兼出纳——傅惠蓉，她的一双手麻酸的像是要断了似的。——事实胜于雄辩。冯洪正这个小老头在事实面前完全被尹文野折服。车木厂花了他六、七万块钱，至今仍没法开工，才花了他几千块钱的家具厂，不但开工了，而且生意红火。一头雾水的席东德，怎么也想不通短短三、四个多月，冯洪正咋办起家具厂，而且生意如此好。问刘亚牛是咋回事，刘亚牛是一问三不知。问表弟尹文野，尹文野当然是不会说出内情，只是说冯洪正找他设计过广告，其它的一概不知。心头更明白，如果车木厂无法将家具厂势头压下去，他席东德往后在冯洪正面前没牌可出。耐着性子观察冯洪正几天，席东德发现他完全变了个人似的，居然还舍得花钱招进一个漂亮女孩当电话接听员，办公室更是天翻地覆的变化，不再是那个黑暗蜗居。尤其叫席东德大跌眼镜的是，冯洪正有时竟然狗模狗样坐在电脑前，敲键盘，移动鼠标。看不出啥名堂，席东德把自己一方的人召集在一块训话，说过几天要开工，大家要抱成一团，加把劲，不能让蛮夷一方的人看笑话。冯洪正突然办起个烂家具厂，不就是想做给他们这些外地人看吗？所以，大家一定要争口气。第二天，席东德把刘亚牛、庞一真支开，背地里偷偷传授尹文野有关技术。车木这一行当，尹文野一窍不通。但是看图纸，是尹文野的老本行。故而，拿过席东德手中图纸一瞅，再加上席东德开动机器一示范，一切都已在尹文野脑中。哪晓得，就在这关键节点上，傅惠蓉却跑过去叫尹文野，要他马上过去教冯洪正学电脑。“一个大字不识几个的老头子，学电脑，母猪还想爬树。”

席东德很气，嘴里骂骂咧咧。“噗哧——”一声，尹文野忍不住大笑，小声说道：“表哥，你还真别小看那小老头，他学电脑是想上网泡妞，还蛮上心。”

“没什么事，我先过去一下。那靠模，不过是再细加工一道，不是在大问题，我晚上三下五除搞定一根。”

聪明一旦蒙在鼓里，那是大傻瓜一个。一旦有要事，冯洪正以教他学电脑为名，叫尹文野，这是他们两个人约定好的暗语，席东德哪晓得其中玄机呢。跑到冯洪正办公室，尹文野看见傅惠蓉坐在门口那张办公桌前，示意他进去。“来，来，来，尹师傅。”

冯洪正抑制不住心头激动，两眼迸发兴奋，目光穿透镜片，拿过电话登记簿，指着上边说：“我们接到一笔大生意啦。你看，这是省城一家宾馆，他们要订做千套餐桌、椅，但是要我们先发十套给他们看看质量、款式。”

“哈哈哈哈。”

尹文野摇摇头，一盆冷水劈头盖脸朝冯洪正泼下去，一锤定音：“冯主任，这是诈骗，千万别信。”

“小傅，今后凡是有这类电话，你一口咬定，要他们先汇款，我们再发货。冯主任，今后哪怕是放了一大笔订金，但是没有将全部货款付清，不管是谁，我们都不能发货，哪怕是得罪真正的买主，上头当官的，亲朋好友也罢。现在的诈骗犯五花八门，防不防，一不小心，我们会上当。”

“尹师傅，这……”冯洪正挠挠头，显得十分舍不得，毕竟是一大笔生意，人家又是省城一家大宾馆，会诈骗吗？但是尹文野的话是一口警钟，冯洪正再怎么舍不得，同样谨防小心为妙。冯洪正还要说什么当儿，傅惠蓉突然小声说道：“席老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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