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五章

许川骛站在卧室书架前，手贱地摆弄许大壮书桌上的狗尾巴草盆栽玩。

“这种东西也能养在卧室里？”许川骛越想越觉得稀奇。

“你看不起狗尾巴草啊？”

许川骛无聊地把两根狗尾巴草系在一起：“不，很有个性。”

不是许大壮有个性，而是他许大壮养什么死什么。仙人掌他都尝试过了，养不活，根本养不活。今年春末庭院里长满了狗尾巴草，清除过后没多久这些小玩意儿就又长了出来，非常顽强非常励志非常适合他这样的花草杀手养。

许大壮蹲在地上扒拉一下狗尾巴草，有感而发转身去房间，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地把陶瓷花盆里的死透了的仙人掌干干儿拔掉，然后去楼下换成了庭院里的狗尾巴草。

许大壮还在墙角找了块空地把仙人掌的尸体给埋了，虽然只相处了一个月，但是毕竟付出了心血，许大壮埋得非常仔细，就差立块墓碑了，最后的最后，他还不忘跟仙人掌告别：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安息吧，阿掌，下辈子投胎做棵狗尾巴草，活久一点。

许大壮不再搭理许川骛，上前拍掉他犯贱的手，把自己的宝贝狗尾巴草解开摆好。

“我害怕鬼，但鬼未伤我分毫。我害怕人，但人将我伤得遍体鳞伤……”

手机铃声回响在卧室，许川骛忍笑失败，笑倒在床上。

“你这来电铃声跟你的盆栽品味配一脸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许大壮一个字也不想跟他讲，独自走到阳台拉门前接起电话。

“终于忙完想起理我了啊。”

许大壮语气明显不开心，路卓比他大五岁，马上结束大四生活，正在一边忙创业一边忙毕业。

路卓跟许大壮本是青梅竹马门当户对，直到许大壮分化成alpha，不久后路家又一夜破产，他就变得越来越如履薄冰。

尽管许川骛和翟岁聿对这位未来准女婿没有表现出过任何的不满意，许大壮也一直都没心没肺的从不在乎这些，但他还是觉得配不上许大壮。许大壮从小在蜜罐里长大，他怕自己不能给许大壮想要的生活，可路卓不想放手，他能做的只有没日没夜地学习工作，以求未来能有一份可靠的事业，给两个人的生活多一份保障。

“家里只有你一个人？”

许大壮心虚地瞥了一眼在床上滚来滚去的许川骛，对路卓撒了谎：“对啊。”

路卓没有察觉到许大壮语气的异常：“那你到阳台上去。”

“什么啊？神神秘秘的。”

许大壮虽然这样问了，但身体还是乖乖推开门来到了阳台。

“许君同，毕业快乐！”

路卓抱着一大捧风信子，站在路灯下笑着朝他挥手。夏日夜晚闷热的风穿过街道，吹得路边草丛不停地轻微摆动，藏匿其中的不知名虫子被惊扰到了一样一直叫，冗长的声音让两个年轻人心头更加燥热。

楼下的路卓赶了一天路，脸上难掩倦意。毕业等各种杂事绊住了他的脚步，许大壮的高考都没能赶回来，事实上他们已经有足足半年没有见面了。许大壮有点委屈，又觉得这副样子不够a。于是转身揉了把脸调整情绪，然后穿着睡衣拖鞋就往楼下跑。

许川骛被许大壮经过时带起的风吹乱了额角碎发，不耐烦地抬头要骂，然而还没开口就见许大壮冲了出去。

“？？？”

这小子突然发什么神经？阳台有什么东西？他看到了什么？

许川骛爬下床趿着拖鞋朝阳台走去，中途因为分神还被地毯绊了一跤。许川骛几经波折来到阳台的时候，许大壮和路卓两个人已经碰面了。

许川骛就这样大剌剌站在露天阳台上光明正大地偷听，楼下久别重逢的两个人眼中只有彼此，丝毫没注意到楼上的第三人。

“你高考这么重要的事我都没能赶回来，我先道个歉。学校和公司的事已经解决了，可以有更多的时间陪你了，你想要什么补偿？”

许大壮状若无意却有意，语气半是玩笑半是真：“缺个男朋友，给不给？”

还不等路卓回答，楼上看热闹的许川骛没眼力见地吹了一个山路十八弯的口哨，十分流氓且煞风景：“给他！”

有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奇怪尴尬的气氛在楼上楼下的三人之间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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