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神尊只爱他的剑【因与果】（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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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一时凝滞，上官夕忙打圆场。

“前辈勿怪，兄长实为爱剑心切，见好剑心生爱护之意，并无夺取之心，若有冲撞前辈之处，晚辈代兄长向前辈致歉，还请前辈宽谅。”

上官夕说着，又奉上若干天材地宝，“微末之物，聊表歉意，请前辈暂息雷霆，听晚辈一言。”

念及他们这时找上自己，多半跟言黥封的事有关，秦钰深深看了上官辰一眼，收敛灵息，却没收那些天材地宝，“请讲。”

身上压力陡轻，众人都松了口气，上官辰看着秦钰的眼神里，却多了几分玩味，敛眸藏起心思，他没再言语，由着上官夕去交涉。

上官夕见秦钰所收的都是对灵剑有益之物，心下有了计较，也没强求秦钰收下歉礼，将东西收了回来，说起正事，“正如兄长所言，我们这次前来闲渔城，是为了解决言黥封之事。但现在秘境是假，邪灵祸世是真。陨世大能的传承，只怕也在这次劫难里，尽数被毁。”

“前辈作为深入秘境，又破邪灵之祸的能人，不知可有在秘境之中，获知一二魂术相关记载？”

面对生人，秦钰一贯的言简意赅，“我并不曾寻得典籍传承之类。”

秦钰的回答似在他们料想之中，上官夕并未因此而显露失望的神色，紧跟着便又提起拂晓，“魂术大能的传承既然已不能寄望，眼下能解决言黥封之事的，恐怕只有与前辈谛命的剑灵前辈了。”

特意在剑灵前辈的称谓上加了前缀，点出秦钰与拂晓的关系，上官夕此举看似无意，却是让两人面色微变。

这无疑是在肯定拂晓与自己关系的行为，让秦钰的面色缓和了几分。但也因为这似是强调的用词，多少有几分刻意劝上官辰死心的意思，让上官辰又多看了自己妹妹一眼。

上官夕却好像对两人的变化一无所知，也像是没察觉到自己话里有什么问题，只是黛眉微蹙，忧心忡忡，一心只在言黥封一事的解法上。

“关于此事，还请前辈听晚辈详说，一助晚辈，解脱受困村民之亡魂。”

说完客套话，上官夕便将这些日子探得的有关言黥封的事，一五一十地都跟秦钰说了。

言黥封本是天启王朝下辖一处村镇里的孤儿，吃百家饭长大，靠帮人办丧事、哭坟赚取微薄收入糊口。

不料天不与善人长寿，降下无解瘟疫在村镇之中。

村民相继离世，言黥封日夜为村人收埋尸身，照料病患，苦苦寻求解方却无果，最后得一路过的修士相授，习得异法，以自身魂力维系村民生魂不灭。

或许是言黥封本有特异天资，或许是有心人刻意算计暗中协助，言黥封得那修士术法灌体，不仅没死在异法之下，反而让他习得邪术，并以此术成功维系住了患病村民一线生机。

言黥封大喜过望，能救下抚养自己长大的村民们，自是让他对那修士信任有加，感恩戴德，却不想那修士本是邪修。

邪修原本是看中言黥封的天赋，想以异法吞噬他的灵魂，夺他的能力为己所用。但邪术多有弊端，言黥封若是反抗，必然增加邪修被邪术反噬的风险。

所以邪修借言黥封救人心切，哄他自愿接纳异法灌体，不曾想言黥封不仅没死于异法，反而将这邪术学了去。

邪修吞噬言黥封魂魄不成，反被邪术反噬重创，当下逃遁，不甘心地再次找到言黥封时，却见言黥封当真以此术维系住了村民生机，更是邪念心起。

邪术就是邪术，邪术救不了任何人。

被邪术留下一息生魂的村民们，日日饱受着病痛的折磨，他们的绝望与痛苦，顺着言黥封给予他们的一点续命魂息，化为邪能成为言黥封的力量。

因为保下了村民一线生机而欣喜的言黥封，一心还在找寻解决疫病的解方，让村民们重新恢复往日的活力上，并不曾察觉，他所想保护的村民的灵魂，在日日病痛的折磨里，点滴化为了他渐渐充沛的力量。

为了解决疫病，言黥封曾想过向县城求援，但村里的大夫却说他们治不好了，最好的办法就是将患病的人都集中起来，让他们从痛苦中解脱。

至于那些还没有感染疫病的人，身带病原，若是去了远方，怕是会将祸事带去别的地方。

村人放不下已经患病的家人亲友，下不了手，也不愿疫病再向外扩散，于是将村镇封闭了起来。

尚未患病的人跟着村里的大夫上山采药，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如果终究无果，只当命数有定。

言黥封或许是体质的原因，在村人一个个倒下后，他却是依旧无虞。

他甚至想过，或许自己没有染病，没有病原，可以去远一点的地方，去村里教书先生说过的仙人住处，凡人治不了的病，或许仙人可以。

但还是要小心一些，得走偏僻一些的路，尽量不与人接触，最好离水源也远一些，才不会将疫病带去别的地方。

可整个村子里，只剩下他一个劳力，他要是走了，村人的尸体长久留在村里，更会加重其他生者的病症。

而且，若是临死时，连一个为自己捧瓦哭坟送葬的人都没有，该是多凄冷寂寥？

世人总嫌哭坟晦气，但那是在世者对亡者的最后挽留。离世前最后的魂留之际，若无一人惋惜自己的离去，人世一趟，未免凄凉。

言黥封走不得。

后山的座座新坟，其下是枯骨焦灰，孝幡招招，纸钱黄白飞扬，收丧人却是泪已尽，血两行。

大夫说，疫病的尸体不能直接埋葬，病原会渗入水土，污染水源。

所以言黥封在村前的晒场里架了高台，焚了亡者尸身，以从前跟村里神婆学的傩舞，为亡者驱恶鬼开道，望他们能顺遂走向那生人不得入的往生道，来世免受疫病苦。

可他不知道，疫病非是天灾，他上山采药时遇上所谓“神仙”也非偶然。

生魂，尤其是在生前饱受折磨的生魂，对鬼修修习邪术，是顶顶利器。其效用远比死魂更多，不论是吸收生魂为补，还是纳生魂入法器炼厉鬼煞魂。

邪修爱挑弄是非，乐见战争纷乱，因为死魂无数，尸身皮骨，怨怒惨嚎，皆是他们修行的必需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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