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男新娘 （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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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再次一转。

是一件昏暗但整洁的厢房，小竹端来米粥与一碟青菜。

打开门的一刹，明亮日光铺满屋子。

庭月跟在后面踏了进来，床上躺着一个脸色苍白，瘦的只剩一层皮的女人，那双亮而大的双眼此刻黯淡消沉，让庭月感觉下一秒这双眼就会完全寂灭，再看不见任何光亮。

什么病会让一个人瘦脱了相，跟地府里爬出的鬼一样苍白。

阿竹目光堆满担忧，“三七姐，你好点没有？”

三七用力扯出安慰的微笑，“好多了，这段时间辛苦你了，马上就是你的生辰了，今年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啊。”

“三七姐……”阿竹眼眶一下子泛红，还是压住了悲伤，颤声道：“三七姐，起来吃饭吧。”

“给少爷送药还怕吗？”她在阿竹搀扶下，依靠在床边。

阿竹用手背飞快擦了一下眼，“不怕，你说得没错，少爷人还好。”

骗人，庭月倚在桌边嗤了一声。

三七喝了一口粥，又问：“新夫人还好吗？”

阿竹生气道：“你多关心关心自己吧，为什么老担心不相干的人，夫人很好，很健康，没有生病。”

三七笑了笑，“怎么是不相干呢，我病成这样，田家也没有把我赶出去，给我一口吃穿，我已经很感谢了。”

阿竹盯着稀疏米粥，慢慢道：“三七姐，你为什么把每个人都看得这么好呢。”

三天后，三七死了。

本该草席一卷，找一个荒地随意埋了，但田家少爷以积善扬德的名义，找人将三七的尸体抬走好生埋葬了。

阿竹不知道她被埋在哪里。

庭月在她的记忆中东逛逛，西逛逛，又看到许多新奇的景儿。

大红花轿一遍遍抬进田宅，殷红嫁衣一次次端坐洞房，又在不久变为死寂的白色，一张白布铺在身上，不知道被抬往何处。

阿竹经常听到女人的哭泣声，慢慢地，田宅里所有人都听到了，哭声呜咽凄惨，像一道冰冷细丝，每到夜晚月出，紧紧缠绕在每一个人脖颈上。

惊恐，哭泣，绝望，麻木。

记忆脱离，庭月愣神了一会，直到压抑的黑雾在心头慢慢散去，眼睛才明亮欢快起来。

红烛幢幢，人脸明暗。

阿竹又恢复面无表情，无神地走了出去。

云渡好像睡着了一样，庭月走到他面前，想掀开他的盖头。

被云渡再次捉到她的手腕，微笑道：“别动。”

虽然他在笑，但庭月隐隐听出“再动，手给剁了”的意思，念在自己打不过他，后面还需要他引路伏牛山，便老老实实放下手。

“我还以为你睡着了。”

“还不是睡得时候。”

“你知道我在阿竹，啊就是刚刚那个丫鬟，在她记忆里看到了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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