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科举入仕

走到家门口，贺老爹还有些迷糊，他想怎么自己才刚在心里有些惋惜五郎没像谨荣那样读书，根本没说什么呢，五郎就因为孙女俏俏的一句小儿玩笑就要去读书科举了？！

那可是科举啊！不是光认几个字！

这能成吗？贺老爹心里很担心，五郎年纪不小了，要是俏俏是个儿子，都应该送儿子去学堂的年纪，他才开始读书，是不是太晚了？

还有就是科考很熬人，身体不好可顶不住，谨荣身体算好的，都没能扛住，就因为着凉院试不过，没中秀才。

贺永贵就怕小儿子身体还没恢复就因为读书再更严重，要一把年纪了，真的不想整日提心吊胆。

但他转念一想，读书不是坏事，读书多了至少可以找个轻松的活计，比如帐房之类的。

至于科举，那可太难了，谨荣都读了多少年了，那些“之乎者也”一堆的圣人文章可不是三年五年就能学通。也许五郎发现很难，过个一年半载就自己放弃科举的想法了，他还是别说扫兴的话。

宋春花也觉得考秀才是很难的事，但相公愿意，她就支持，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男人上进呢？至于读书花销大这个事，她表示自己家现在不缺钱，至少能供相公读上几年书，至于以后，不是还有她吗？

左氏坐在屋檐下的长板凳上纳鞋底，看着跟在贺永贵身后有说有笑进来的一家三口，心堵得慌，这不孝子，分了家这么开心，生怕气不死她吧？

刚才宋玉姑跑回来，说小儿子在县衙因为画画帮县太爷抓到一个重犯，县太爷派了梁满仓来送奖赏，她怕梁满仓会来家里，先回家来烧水准备沏茶。

左氏听了惊诧万分，要不是知道大儿媳不是会胡说八道的人，她都觉得她疯了。

后来大儿子回来说梁满仓已经回县城，不来家了，左氏松了口气。说心里话她现在还不太想面对五郎能被衙门的人高看一眼这个事，显得她走眼，从前她可就没觉得这个儿子会有出息，就是一辈子埋头干活的人。

现在看小儿子回来，她的视线在贺明知的手上扫过，果然拿着一个长条包袱，不禁抿了抿嘴，心里很不是滋味，谁会高兴闹着分家出去的儿子一离开自己就飞黄腾达呢？

贺永贵对左氏道：“老婆子，五郎今天得了县令大人的奖赏，是咱们贺家的大喜事，要庆贺，中午吃饺子！”

左氏没好气道：“吃吧，儿子闹分家，家里以后都要勒紧腰带过日子，这才分开吃没一天就又回来吃饺子。”

贺永贵看她一眼，“少说两句吧，等儿子房子盖好搬出去，想一起吃都要等到年节。”

左氏没回嘴，她心里也不好受，对贺明知这个儿子，她只是不够疼爱，但并不是不爱。在他回来前，她也是想着他的，在他死讯没传回来前，她念佛时有一半时间在求佛福保佑她的五儿。在他的死讯传回来后，她的心也疼，又开始求佛祖让小儿子下辈子投个富贵人家，有爱护他的爹娘。

就连宋春花总惹她生气，左氏都念在小儿子的脸面上不太和她计较，要不宋春花能吃那么壮？哪家被婆婆真苛待的儿媳不是瘦得皮包骨。

她总想着只要贺五郎回来，她就对他好点儿。

万万没想到他回来了，却变成个不孝子，根本没给她当个好娘的机会。

贺永贵知道左氏的心思，心里叹气，想这是何苦呢，失去五郎这个儿子，老婆子总有后悔的那一天。

宋春花今天高兴，懒得搭理左氏，拿过贺明知手里的包袱，牵着俏俏的手回屋。

贺明知对贺永贵道：“爹，饺子就不吃了，你的心意我知道。”

贺永贵立刻道：“爹说吃就吃！你别在意你娘的话，她就是说说。”

左氏也没再说什么，贺永贵待她不错，她平时说什么是什么，但他要是决定了什么事也是她不能更改的。而且她也不想和五郎把关系闹得更差，对谨荣也没好处。

她的谨荣可是要考秀才中举人的，五郎现在认识了县令和主薄，万一在他们面前说点什么，影响了谨荣可怎么办？

贺老爹让拾柴回来的大孙子去叫他娘回家来包饺子。

贺长宁高兴地答应一声，飞快地跑了。

贺明知回屋，看到宋春花已经解开包袱，包袱皮上是一个青色云纹缎面长匣，已经打开了，宋春花正拿着几张银票眉开眼笑，不用说，面值一定不小。

宋春花见他不用提醒就栓好门，就又低头看银票。

俏俏趴在炕沿上，对贺明知道：“爹，这里有笔啊！你写字有笔了！比四伯父的笔都好看！”

贺明知走过去，看到匣子里是文房四宝，都是上好的。

宋春花递给贺明知一封信，“这有一封信，上面的周字我认识，是你说的周公子写的吗？”

贺明知接过信，点点头，“是他。”然后拆开信。

周清则信里写了对盗贼这么快就被抓到的欣喜，说他的家人很高兴，银票是他们给的，是他应得的，务必收下。信的空白处还用炭笔画了一条鱼，并没有什么天分的样子。

贺明知笑了笑，把信收回信封，放回匣子。

在贺明知看信的时候，宋春花的目光就从银票上面拔起来，放到贺明知脸上，发现他看信的样子真是很有学问的模样，比贺谨荣拿着本书摇头晃脑朗诵时还像读书人，比她见过的所有读书人都像。

也许相公真的应该是个读书人，只是被耽误了。她一定要仔细省钱、多多赚钱，让他毫无后顾之忧地去读书，说不定自己以后也能当童生娘子。

宋春花只要想到潘桃在她面前端着的样子就有些生气。

“这里是一张一百两银票和五张十两的银票。一百两的银票是周公子给的，五十两是县令大人给的。我收起来了！”

宋春花没管那些笔墨纸砚，只收走了银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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